“你好,我是俞迟,不是林林。”
“我叫阮宁。”
大学校园的那惊鸿一瞥究竟是哪个林林?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分明是你的那个“林林”,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此“林林”非彼“林林”。
究竟是谁丢掉了谁。
童年时光恍若一梦,梦里有你和他。
“他竟然比我白”,这是你对他的初始印象,他很白,比女孩子张小栓还白。
是了,你是张小栓,是被送出去当做男孩养的女孩张小栓。
你是大家认为的小公主,是大家认为的爷爷的心头宝妞妞,是大家认为的哥哥手心里的宝贝——阮宁。
但是你知道你不是公主,小小的姑娘妄想着称为骑士,为妈妈、为爸爸、为少年当一副盔甲,保护着自己最柔软的存在。
然而,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啊,你的那个少年早已经伤痕累累。
他是个贫穷的孩子但却极其富有,他认为你就是他的财富。
矜傲的林奶奶为两个小小的人儿搭建了一个最美好的失乐园。
或许,这就是儿孙绕膝所带来的天伦之乐,世人所期盼的不就是这一份安宁吗?
然而,林奶奶的过世,他被接走,你父亲意外身亡,你…被逼疯。
无论是美梦还是噩梦,梦终究是要醒的。
“我喜欢林林,可是…谁是林林?”
“阮宁想着想着,四周就安静了……
她感到了一双十分冰凉的手,鼻间却嗅到了十分清新的气息……
阮宁缓缓地抬起了头,她看到了一个半躬身的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男孩……
那件衣裳很干净,好像会发光……
她就看着他,一直看着……”
你好,俞迟,一别多年,万事均安否?
你说:“那你啥时候想谈恋爱,如果准备谈了,想要啥样的姑娘?”
俞迟说:“不蠢,样儿美,不黏糊。”
你一笑,前脚跟儿一迈,伸出手掌,比着自己道:“我这样的有戏吗?”
他不知道你几乎用尽了一辈子的勇气说出这几个字,“我这样的有戏吗?”
怕他不说话,也怕他说话。
两个人都隐隐的期待着。
“我交了一个男朋友,他叫俞迟。”
你如其他少女一般偷偷的把自己的小秘密分享给最亲最近的朋友,少女间的小秘密以迟到了两个小时的电话以及那几个字——“阮宁女朋友”为标志划上了圆满的句点。
你可能不知道,在指针指向八点钟的时候,Z大某个不起眼的电话亭里,你的少年颤颤巍巍面红耳赤地播出了那串电话号码,在听到没人的时候莫名失落却又松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不在意吗?
但是依然收拾好心情继续等着你。
那间大哥借给的小屋子于你于他都是最珍贵的存在。
每天默契的早晚饭的问候,每天以最安静的方式诠释着什么是“安宁”。
快活的日子总是会遭生活妒忌,人总是比时光残酷。
有个比你聪明、比你美、比你不黏糊的费小费出现了。
模特出身…
样貌出众…
国际上赫赫有名…
如果你是个男生,你也会选择费小费吧。仿佛看见你这样安慰自己。
殊不知,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你的少年依然与世界对抗,“我只要她。”
轻飘飘的一页新闻却成为不可跨越的天堑,轻飘飘地打碎了他的诺言。
是昧着良心享受着与她在一起偷来的时光,还是让她无恙?
“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很抱歉,用这种最愚蠢的方式跟你说再见,让你平安无恙。
“走到今天,我相信没有人清楚我心中是多么高兴,希望大家能给我和阮宁最真诚的祝福。”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你结婚了,带着肚子里的宝宝结婚了。
婚纱样式极美,极白。
可是挽着你手的不是你最爱的父亲,那个在雪地里抱着你举高高的男子在他生命的最后依然坚持拨打你生的电话,你也用尽整个生命去守护着那个男人最爱的女人和女儿。
今天,他女儿大婚。
等在红毯尽头的那个人也不是你熟悉的人。
你说要嫁给一个叫俞迟的人,他叫宋中元。
你说要嫁给一个白白净净的人,他皮肤黝黑邋里邋遢。
你说要嫁给一个文弱清秀的书生,他肌肉发达,脸上两道疤。
天意弄人。
你嫁给了宋中元。
他似他,相貌八分相似,性格迥然不同。
但他却如他一般细心,照顾着你和宝宝平安。
出生。
到底有人希望你们一尸两命。
他似是从天而降的神,冷漠威严地破开手术室,用粗糙黝黑的手拿着精细锋利的手术刀,母子平安。
还好,母子平安。
潘多拉的魔盒终于被打开,带着伤疤的过去重新被揭开。
还好,他也回来了。
换个名字,换个身份,换个样貌,他回来了。
你的林林,你的俞迟,你的宋中元,始终是你的。
你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他,他何尝不是,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你。
今天的油放少了…
今天菜有点咸…
今天想吃排骨米饭…
就这样过下去吧,油的多少,菜的咸淡,有无排骨米饭,那都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你在,不离,就好。
“对阮宁同学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当你拿到这份同学录的时候你会想到你会用生命去爱她吗?俞迟同学。
从小时候的恶霸高俅、金刚葫芦娃,到大点的一吃就撑,这个姑娘怎么那么讨厌、那么烦人、那么…招人疼爱。
“我叫林迟,林林,小时候她总是那么叫我。她跟奶奶不一样。奶奶叫我带着一点点严肃,而她叫我,眼中是小狐狸的狡黠。
她总是说以后要嫁给林林。
林林,林林,林林,林林,林林,林林……
美梦忽然醒了。
她的秘密,那不是我。
她的眼泪,不属于我。
她的林林,或许也不是我。
我讨厌他叫我林林。”
你觉得你是一个小偷,趁她迷糊时偷走了她的记忆,偷天换日,把属于别人的记忆安在了属于自己的身上。
一边幸福着,一边惶恐着。
贪婪地呼吸着她的气息却又战战兢兢地担心着有一天她清醒。
十五年,生肖都过了一遍,她依然是你的朱砂痣,是你的白月光,兜兜转转,终有一见。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阮宁!张小栓!神经病!随便你是什么笨蛋笨死也算!我爱你啊……”
“我爱你,我爱你,才不是‘喜欢’那么没分量的东西而已。”
不是时间磨出来的感情,只有一个原因。
俞迟,用心一也,盖用心一也。
用心专一的缘故啊。
俞迟,性别男,曾用名林迟、宋中元,小名林林,爱好…阮宁。
————
“阮宁,你好。”
别来无恙,你在心上。
展开剩余75% + 内容收起更多 -